少年旧事 25
——廿九之交（下）
“叔叔？”
听到他唤的声音，小陆绩身子一抖，忙先摆出认错的姿态，
“我，我错了，小议你别生气，我知错了……”
陆议却先拉住了他的手，温柔道，“叔叔在说什么呢，议并没有生气。”
小陆绩偷偷抬眼，只见到依旧温柔款款的眉目。
“你真的不生气吗？”
“叔叔觉得，议应该生气的么？”
陆议笑了笑，摸摸他的头，“抱歉，是议最近脸色不好，吓到叔叔了吗？”
见到陆议不但没生气，反而检讨自己，小陆绩忽然也不自在了。
“不是不是，小议你还是对我发火吧！”
陆议一时觉得无奈而好笑，“哪有希望人对自己发火的呢，叔叔不必介怀，议确实不生气，只是玩笑便要生气，那议也是太过小气了，不过，时辰差不多了，下回出来，叔叔若还有兴致，议陪叔叔一同玩便是。”
小陆绩听了很不敢置信，
“真的吗？小议？”
“议何时骗过叔叔了？”
“那，一言为定！”
“嗯。”
小陆绩高兴地笑起来，见到陆瑁陆江离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。
上山路上，陆江离小声地对他说，
“小叔叔，你真厉害！父亲过世后，你还是第一个能让兄长主动邀玩的人。”
“这样吗……”
小陆绩看着陆议微笑的样子，反而不觉得很开心。
回到山头，卢明见到他们五个人都是一身水，忍不住笑了。
连小议也是，估计是被人拉着下水的吧！
回头望向陆骏的坟墓，他竟露出了一丝欣慰。
陆议清了片空地，在火盆里燃起火，将阴钱一点点投入火盆里去。
父亲，议想开许多了，议身边有许多议珍重的亲友，议要守护他们的笑，您如果还在看着议，就替议好好保佑他们吧！
火焰呲呲地烧着，最后一张阴钱也被噬咬出一个黑口，渐渐爬上，化成黑灰灰屑，伴着灰烟，落到一处白衣上。
是今天啊，你来带我走了吗？
卢明半起身，攀着坟土，身子一倾，满手黄泥。
“卢叔！”
三个与他最亲的孩子一同惊呼，两三步就到他面前。
陆议要背他下山，他揪住他，不让他动。
“卢叔！”
小瑁小离都红了眼睛，想劝他不要放弃。
“不是放弃，是我的命数，该在今日尽去。”
陆议闭上眼，没再坚持。
他早知道了，就在那天晚上。
“卢叔……”
两个孩子哭的伤心，眼泪一直流着。
卢明缓慢地伸手摸摸他们的头，抱他们进怀。
“卢叔本来是，不放心你们两个，可现在，你们都这么懂事，我，我和你们父亲，都很欣慰，我也没什么话，要留给你们了。我知道，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……”
“卢叔……卢叔……”
两个孩子听着，却哭的越厉害了。
卢明知道，他们需要时间的抚慰，一时半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。
卢明转头看向陆议，少年眸里分明有伤色，对上他的目光，却有磐石般坚定的信念，就像是在告诉他，他会坚强，会勇敢，会拼尽全力去守护好他爱着的一切，而他知道，他可以的。
卢明勾起一丝浅显难觅的笑，先是望向陆家兄妹后边，才转头过去，对着陆骏的坟冢。
用了最后的一点气力，如同愧歉一般。
他道，“可惜，这次没有桂，桂花，酒……”
那双枯瘦的手从只有几岁大的陆瑁陆江离头上垂下，动弹不再。陆骏离世时他们很小，还不能明白何谓天人隔绝的离别，而卢明的离世，却让他们真切体验到失去的意味。
陆议上前去，抱住自己的弟弟妹妹，手不住地抚着，温柔道，“别怕，别怕！兄长会一直，一直，一直陪着你们。”
顾邵和陆绩站在后边，静静地泪流。
一个是难过自己无能为力，而另一个，除了感慨人的离世，还为无法忘怀的那个最后的笑，是，是托付吧。
安抚好陆瑁陆江离，陆议带他们下山，后面背着一个，左手牵着一个。
小陆绩跟在他右边，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——
“叔叔，”
陆议双目望着前方，声音轻而渺。
“回去后寻一日，我们也酿些桂花酒吧……”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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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改文时候看到这篇的结尾时想到“桂酒已不复，无香净故土”一句，于是在开头加了一首长诗
虽然写的很烂，毕竟也很久没写这些了，别介意哈
ps. 卢叔的正戏杀青了哦~
我：给！卢叔你的便当！这就结清了
卢明：结清什么结清！我还有一部番外呢！
我：欸！那部不是友情赞助的吗？
卢明：少来！我可没有季才那种为百姓服务的无私奉献精神
我：可是你跟季才是好兄弟啊
卢叔：哦你提醒我应该把季才那份也讨回来了
我：我还有事先走了